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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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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四十章

顧寧躺在梁無疾懷裏, 片刻的溫存顯得十分珍貴。

梁無疾同他說的這些事情,明明就是原著裏一些簡單的介紹任務背景,置身事外的時候總體會不到這裏的感情。

但是現在梁無疾同他說的這些事情, 卻是男人與他坦誠的心聲。

男人說罷,攬著他的腰吻他, 顧寧將臉頰都扣在男人的胸口上, 悶悶不樂道:“小寧知道三哥的意思了。”

梁無疾:“嗯?”

顧寧:“但是, 說好的幫我的。”

顧寧推開男人的肩, 撐起腦袋, “我去瓊關等著三哥,若是三哥有個好歹……”

說起來怪煽情的。

但是顧寧還是想說。

梁無疾垂眼看他。

顧寧道:“藥已經用完了,小寧在瓊關等著三哥,若是三哥不回來, 小寧這副身子活不了多久。若是三哥回來了。那小寧便和三哥說說小寧自己的事。”

顧寧難受的時候, 也喜歡皺著眉頭。兇巴巴的樣子卻嚇不住人。

梁無疾捏了捏顧寧的臉肉,道:“好。”

梁無疾心緒平靜下來,攬著懷裏炸了毛了人,順著他的背, 期待顧寧能同他說些什麽。

其實不說也很是期待。

一宅, 兩人。

往後的日子, 多是期待。

當夜。

顧寧和梁無疾子時前到達淮州地界。

隨行的影衛足足近百人, 到了淮州城外三十裏地的淮山嶺,林如琢和玄鶴快馬趕來。

城外, 梁無疾已經安排好了馬車護送顧寧往瓊關方向的敬王府老宅走。

顧寧穿著雪色的大麾跟著梁無疾下了車。

林如琢和玄鶴身著輕甲, 翻身下馬:“營主。”

“一切都準備妥當了。”

梁無疾:“嗯。

說罷梁無疾牽著顧寧的手。

孤月高照, 人影蕭瑟。

風略過剛剛生了嫩芽的枝,驚醒雀鳥。

兩隊馬車都準備妥當。

顧寧跟著林如琢上了去瓊關的馬車, 上了車,顧寧才掀開簾子看著人群中的梁無疾。

顧寧依依不舍:“三哥,小寧走了。”

梁無疾笑著看顧寧:“嗯。”

說罷,馬兒長嘶。

林如琢和玄鶴趕著馬車,逐漸遠走。

梁無疾回首看著遠走的馬車。

許久。

影十一道:“營主,我們也走吧。”

到了淮州城內,天邊已經泛起了魚肚白,梁無疾到了客棧,便立刻停下寫了份折子送往京都。

辰時,李太醫趕著馬車匆匆過來。

李太醫只是接到了天機營的密令出發去淮州。他一家受盡了梁無疾的恩典,否則早在隨軍北征的時候就命喪西北,所以他這條撿來的命,只聽恩人的差遣。

他的主人只有一個。那就是大梁的攝政王梁無疾。

先前為攝政王妃研制解藥,如今在這個關節眼上,梁無疾連夜密函派他趕來淮州,又是作甚?

除了王妃的蠱毒,李太醫想不出別的理由。

進了客棧,影十一便帶著太醫下了地下的密室。

推開門,男人正坐在書案前品茶。

李太醫提著自己的藥箱進去。影十一關上了密室的門。

李太醫給梁無疾恭敬的行了禮:“王爺。”

梁無疾見人進門,便倒了杯茶,“李太醫。”

不管是青年束發,還是如今而立的中年男人,梁無疾身上總是散發著一種令人秉著鼻息敬仰而觀的氣質。

他就是坐在那一舉一動一呼一吸間都像極了高高在上的哪位。

那是天子之威。

早些年關於太祖皇帝慧嬪的故事,李太醫也早有耳聞。聖慈太後去世後,他也是看著先帝又離開人世。

宮中更是有過頗多傳言。

只是清者自清。

攝政王若是有心皇位,又何須苦等多年,甚至親自將陛下帶大。

梁無疾把茶水往桌子一側推了推:“可是本王臉上有些什麽?”

李太醫一時楞了神,連忙道:“沒,是下官僭越。只看王爺的臉色不太好。”

“太醫說笑了,”梁無疾:“請吧。”

李太醫作輯,“是。”

說罷,李太醫把自己身上的藥箱摘下,掀起袍子坐在男人對面,雙手執茶杯,“謝王爺款待。”

說罷,一杯茶下腹。

梁無疾道:“先前太醫給王妃制成了解藥已經用盡,今日本王請太醫過來是想麻煩太醫再制些解藥。只是現下太醫私自離開太醫院,恐怕日後不能再回宮去,本王已經準備好了銀兩和府邸,結束之後,太醫攜妻兒一同趕往瓊關。”

李太醫聽罷,起身給男人行了跪禮 :“臣謝王爺隆恩。”

梁無疾:“起來罷。”

李太醫:“是。”

李太醫起身,想起宮裏的傳言,動了動嘴皮。

太後乃是異族人,膝下無子,得了先帝的遺詔才能在宮裏安穩度日。陛下又是宮外女子所生,兩人雖然是名義上的母子,但是素來不合。

如今陛下剛重獲西北的兵權,便著急和太後聯手來對付攝政王。

如今又匆匆派他過來制藥,恐怕這大梁的天要變了。

可只是他一個只會岐黃之術的太醫,

李太醫最終沒能問出那句話,只是莫名的替這位敬王爺寒心。

李太醫取出銀錐,將準備好的銀質器皿都準備妥當。

影十一將兩人面前的茶具都收拾走。

男人掀起自己的衣袖。

李太醫拿著銀錐上前,皺了皺眉,道:“王爺,此方傷身,若是您執意要引血制藥,恐……”

梁無疾合了合眼:“開始罷。”

銀錐乃是銀質成一男子手掌長度的刀具,呈十字形,頂部鋒利無比,入體可瞬間放出大量的血液。這種刀具本是影衛用的暗器,後來經過改良由太醫院做放血治療用。

銀錐劃破經脈,噗呲聲過鮮血便像是開了閘的堤壩。

不過一炷香的時間,男人的唇色便淺的嚇人。

李太醫連忙取出銀錐,後背發涼:“王爺,只可取這麽多。”

梁無疾看了一眼,道:“可用幾時?”

李太醫鬢角出了細汗,但又不能撒謊,道:“半年。”

梁無疾:“再來。”

又是一炷香的時間,李太醫的手已經拿不穩刀具,勸了又勸:“王爺,若是再放,您會……”

“王爺,一年內,王妃的病便可痊愈,萬不可再取了。”

“王爺……”

梁無疾掀開眼簾,道:“嗯。”

.

顧寧和林如琢玄鶴三人趕了一路的車,天亮的時候便到了瓊關地界。

敬王府是先帝在世的時候賞賜的府邸,緊緊挨著北疆和諸國的邊境線。

這也是早些年先帝和梁無疾一起出征的時候駐軍的位置。再往北走半天的路程,便是現在北疆駐軍的北疆營。

王府裏的一切都已經打點好了,綠植都換了當季的青松,石桌石凳都是新的,門窗木質家具都是刷了新漆,一看就是早已經準備好的。

玄鶴一直跟在三哥身側,從未離開,三哥是心憂他的安危便派了玄鶴和林如琢跟著。

顧寧本也沒多想,可到了地方,怎麽都待不安生。

三日後,顧寧收到了梁無疾的書信。

玄鶴這些天和林如琢一直往北疆營跑,他整日找不到人影。

西北的軍權雖然已經交還給朝廷,可軍權之下,還有人情。顧寧安慰自己,北疆的戰士多是認梁無疾這個攝政王爺的,所以林如琢和玄鶴多是打點去了。

並未有意避他。

中午,顧寧吃罷飯,給梁無疾回了書信。

本是都商量好的三日便歸,現在一封有事在身的家書便打發了。

顧寧看著那封書信,心中越發不安。

林如琢從北疆營回到王府的時候,顧寧拿著書信在門口堵著他。

林如琢剛踏進門,瞧見了顧寧便要轉頭就走。

果然。

——是故意不見他

顧寧喊住人:“來人,把他帶回後院。”

王府的影衛全都憑顧寧差遣,林如琢跑了沒多遠就被數十個影衛架著回了顧寧住著的後院。

進了院子,顧寧便打發的人,把梁無疾的家書塞給林如琢:“你們可是同三哥一起瞞著我什麽?為什麽說好的三日,如今又不回來了?還有,你和玄鶴為何日日躲著我?”

林如琢:“……沒”

林家的案子已經翻了,父親在遼東任職,林家一家雖不能回到京都,但也不用受顛沛流離之苦。王爺答應他的事情做到了。

如今,他林如琢便是攝政王府的影衛,既然已經得了令在瓊關看著顧寧,應該好好完成任務。

顧寧急了,林如琢躲躲閃閃的樣子,多是三哥又有什麽事情瞞著他了。

顧寧:“你說是不說!?三哥回京,是不是平林家的案子,還是有其他我不知道的事兒?”

明明說好的。

林如琢撓撓頭,也十分苦惱。

想起玄鶴昨夜同他說的事兒 。

“王爺此行,怕是多險。”玄鶴多不忍耐,但又無計可施:“太後乃是圖爾部落的天女,手握南疆邊境諸小國的兵權,且南疆的戰事無需王爺親自領兵,恐怕……”

梁無疾得梁桀密令,領兵平南疆科沁的小國戰亂,此去大梁率兵十萬,輕甲兵三萬。明面上看著是大炮轟螞蟻,但是京衛軍是梁桀一手培養的親兵。

十年前,北征的時候。梁無疾也是隨著先帝攜京衛。

當時的結果是什麽。

攻打圖爾部落的時候,梁無疾帶著天機營二十死侍夜襲圖爾。先帝攜帶京衛援助由內而外瓦解圖爾最後一道防線。

可屆時他們成功放了信號的時候,本該增援的京衛軍隨著先帝在城墻外多候了一個時辰。

那一個時辰,二十天機營死侍對戰的是圖爾兩萬騎兵。

根本毫無勝算。

在圖爾被俘虜的那夜被彎刀削骨、穿胸……親眼看著一起作戰的兄弟一個一個被挖了眼睛,拔了舌頭,甚至拋開皮肉……

京衛軍,只要天子一聲令下,友軍便敵軍。

先帝為情愛可不顧一起長大的手足。

梁桀一個剛剛獲權的新帝,他最想除去的人是誰。

——只有攝政王

生在皇室,只要利益上有絲毫的波動,便立刻翻臉不認人。

所以玄鶴都走了,他也並未要按照命令行事。

但是玄鶴都走了,如今能看住顧寧的也只有他了。

林如琢扯了扯嘴角,看著顧寧被蒙在鼓裏的模樣,又想起自己的任務:“要不,我陪你去放煙花吧?墨寶不日就過來了,或者我們去買點新被褥?”

“哈哈這個主意好!”

林如琢說罷,看了顧寧一眼。

青年的眼尾有些紅,不會是要哭吧?

林如琢眉毛蹙成了一股麻繩,“你咋了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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